Tuesday, January 31, 2012

The Delayed Gift遲來的禮物


說實在的,在我打包行李,準備帶著孩子來加拿大時,對於我和孩子會對即將一個人留在台灣打拼的先生會有多少想念,並沒有思量太多。先生會先陪我們在加拿大住兩個多月,然後在這一年之間也還會來看我們,應該還好啦!

不過在先生要飛回台灣那天,把他送上往機場的公車之後,轉過身眼淚就開始啪答啪答的掉;打開家門的那一瞬間,面對之後只要小孩上學就只有我一個人在的房間,感覺實在是無比的空虛。但是捨不得的心情,非常快的就被必須從早到晚一個人包辦家裡和孩子所有大小瑣事的忙碌感給淹沒。孩子們也似乎沈浸在「一切都是新鮮的」生活模式裡,學校、才藝班、假日出遊,一週七天幾乎都排滿行程的我們,好像真的沒有辦法把精力花在「過生活」以外的地方。

只是很快的,幾個月就過去了,在的確也是很快樂的生活之餘,相隔太平洋兩岸的大人和小孩都開始覺得就算是每天視訊連線,也無法抵上一個真實、溫暖的擁抱。個性敏銳又和爸爸特別親的女兒,對著電腦螢幕嚷嚷著想念爸爸的頻率,越來越密集;而我在漆黑、寒冷的夜晚,也越來越希望旁邊還坐著另一半。

就在因深冬的陰鬱而勾起的思念快要堆積到臨界點時,外公來探望我們了。快樂的寒假旅遊讓媽媽孩子身心都得到不少抒解,大自然微妙的力量讓我們又充飽電,可以迎接新學期的開始。不過有了第一次親人來造訪的經驗後,小朋友們對於能有其他人來探望的期待就更高了。外公回去以後,「爸爸什麼時候來?還有幾天來?去坐飛機了沒?」這些問題幾乎每天都要回答好幾回。

但是在這同時間,我也發現了孩子們的成長。在討論外公要來的時間時,他們對於「下禮拜五」或者「還有9天」這樣的形容還不是很有概念。我雖然告訴他們「公公後天就來了」,但是到了當天他們並沒有很雀躍的知道「就是今天」,而外公也很順利的在接他們放學的時候,給了孩子們一個很棒的驚喜。

千期萬盼,終於換爸爸要來了。這回對於倒數、今天是星期幾、一共還有幾天的觀念大有進步,每天晚上Skype的時候都在叮囑爸爸不要忘了哪天要坐飛機,一點都不含糊。爸爸要來的前一天晚上,妹妹心情特別的好,躺在床上露出大大的笑容,跟我說「我覺得好開心喔」。看到女兒直接、真摯的情感表現,我的心裡五味雜陳,高興、期待、興奮、一點點的緊張。四個多月不見,先生會覺得我胖了還是瘦了,看起來更年輕還是更像個黃臉婆?

好不容易等先生下了公車進了家門,用我現在訓練出飛快的手腳把行李連同行李箱都收拾的乾乾淨淨,一起坐下來吃飯的時候,發現一切好像也就像是幾個月前一般。不特別覺得有久別重逢的激動,我們只要互相交換一個目光,就能淡淡地享受著「一起度過一天」這樣簡單的時光。

最期待的放學時刻到來,教室的門一打開,孩子們立刻衝到爸爸懷裡。沒有驚喜,但有確確實實的無比開心。我們一家四口又笑又喊,一旁認識的家長和老師們也都報以笑容,頗為我們這個終於又再聚首的一家人感到高興。一進家門,「爸爸,你看!」「爸爸,你看!」的聲音不絕於耳,小朋友們興奮的東比西指,迫不及待要讓還在時差狀況中的老爸跟上這幾個月發生的所有進度,先生也當然樂得撐開雙眼,不想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聖誕老公公來了又走了,新年倒數也結束了,春節的鞭炮也放完了,但是和爸爸用力的這一抱,還是勝過所有節慶假期,以及行李箱裡面長輩們送的玩具糖果。最真實家庭的愛,在我們之間融化開來。原來在這一季節慶假期結束之後才到來的,才是我們最珍貴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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